了解国双——中国最低调的IT公司之一

对话国双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祁国晟

记者：Qiang H，Hima Tammineedi

2020年，是国双成立的第十五年。

在此特殊时刻，清华大学苏世民学院对国双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祁国晟进行了专访。文章不仅揭开了国双15年发展壮大的奥秘，同时也全面展现了中国企业级软件提供商在21世纪从小到大、从弱到强发展的过程。

回顾往昔，是为了更好前行。在下一个十五年到来之际，让我们重新认识国双，带着全新的视野再次出发！

以下是中文版报道原文：

国双是中国领先的企业级大数据和人工智能（AI）解决方案提供商，客户涵盖在华跨国企业及中国本地大型公司，其中不乏多家财富500强及中国1000强企业，以及政府机关。

祁国晟先生是国双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他于2005年在清华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就读期间，与朋友共同创立了国双。国双最初业务专注于搜索优化，而后迅速发展，开始提供大数据和人工智能解决方案。在过去十几年间，国双专注于开发数据分析和人工智能技术，并逐渐成为中国市场中的领导者之一。国双于2016年9月在纳斯达克上市。

笔者有幸采访到了国双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祁国晟先生，就公司运营和市场竞争展开了探讨。为清晰起见，采访内容经适当编辑。

问：用您自己的话来说，国双是一家怎样的公司？

答：国双是一家大数据企业级软件提供商，业务专注于三大领域：

第一个领域是营销自动化。这是国双最先涉足的领域。我们致力于帮助大型企业制定更高效的数据驱动型营销决策，进而帮助他们在投资于营销渠道时，能够实现更高的ROI（投资回报率），并提高业务KPI（关键绩效指标）。

第二个领域是专业服务自动化，包括帮助司法服务和金融服务领域实现解决方案自动化。我们在司法领域有一个大项目，就是帮助中国整体司法体系构建“智慧法院”。我们也致力于构建金融自动化。基本上，我们能够帮到任何涉及文书工作的领域——如果你的工作是在文档中探寻有用的句式，或基于现有文档生成一些新文档。我们将对计算机进行训练，使其成为该领域的专家，助力客户实现工作任务的自动化。

第三个领域是物联网（IoT）。在这一领域，国双正在帮助企业为油气等能源行业打造"数字孪生"。数字孪生的核心是模拟器。如果你看过电影《黑客帝国》，它就像是世界的模拟器。我们不是在为人类构建虚构世界，而是在为机器构建虚构世界，以帮助企业更有效地管理能源和资源的消耗。以楼宇中的空调为例，国双将构建一个能够完美地反映空调在现实世界中运行情况的模型。一旦构建完成，就可以输入实时状态并执行预测性维护，预测空调日后的运行情况。也可以通过数字孪生，了解外部环境发生变化时，空调的运行情况会如何。因此，除了预测性维护，还可以采用数字孪生来衡量并优化性能。

谈到国双的竞争优势，我们全球领先的非结构化数据分析方法是我们重要的差异化体现，包括构建"语言图谱"和"知识图谱"的方法，以数字方式映射真实世界中深入而全面的特定领域知识。这还包括我们的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在针对特定领域的企业级中文语言层面，我们的技术全球领先。这些都是国双与中国其他人工智能公司的不同之处。

问：在营销自动化领域，国双与传统营销顾问公司有何不同？

答：广告公司提供咨询服务。国双不做咨询，我们提供覆盖完整客户旅程的产品和解决方案。客户旅程包括五个阶段。想象一下，假如你是耐克公司。第一步是媒体策划，在此期间，营销部门需要决定营销和渠道预算。第二步，产生相应的花销，带来品牌认知和流量。第三步是将流量转化为业务KPI。如果销售是主要KPI，那么您会希望将流量转换为可实现的销售目标。如果参与是最重要的，那么您需要将流量转换为客户和潜在客户在浏览产品相关视频或玩相关游戏上消耗的时间、参与调研的人数等KPI。第四步是忠诚，你会希望他们下次就成为你的顾客，之后再成为回头客。最后一步是让忠诚的客户成为积极的品牌大使。这些客户会和朋友谈到你的品牌，作为有力的拥护者为您服务。例如，在谈到运动鞋时，他们会向朋友推荐耐克，而非其他品牌。

国双是中国唯一一家涵盖所有五个阶段的公司。有些公司可能擅长广告分析、媒体策划、预算制定、以及广告浏览情况的监测，但他们无法将流量转换为KPI，也不提供忠诚度解决方案。也有一些公司擅长构建忠诚度项目，比如Convert Lab。但我们是该领域唯一一家为完整客户旅程提供集成解决方案的公司。

问：我们发现数字孪生的概念非常有趣。能否通过详细的例子，为我们说明国双是如何构建数字孪生的？

答：举一个真实的例子，比如泵油机。要建立一个数字孪生，首先在泵上放置传感器，并收集许多不同类型的数据，包括压力、工作负载、外界温度，等等。然后在构建数字孪生时纳入这些知识数据。所谓知识，就是理解如何从数据中读取、阐释、分析并挖掘重要的洞察。知识是另一块数据，但无法直接生成或收集，而必须从非常熟悉机器的专家那里获取。专家会告诉你他们是怎么读取数据的，数据的含义是什么，等等。国双将根据传感器数据开始建模，以生成数字孪生。构建好模型之后，我们也会通过人类专家输入知识数据。将时间戳传感器操作数据和知识（非结构化数据）结合在一起之后，我们就有了人工智能专家数字孪生。有了"数字孪生"，我们就能制定出在一定时期内生产更多石油和天然气的策略。

问：您提到国双在三个领域开展业务，即市场营销、专业服务和物联网。为什么会选择这三个领域？

答：我们的理念是选择存在大量数据和大量问题，且这些问题能够通过数据解决的领域。第一阶段，我们进入这一领域，尝试解决问题并积累相关领域的专业知识。一段时间后，我们进入第二阶段，致力于利用我们积累的专业知识，将解决问题的过程自动化。

我们选择了营销，因为每个人都需要它。我们选择了专业服务，因为有很多律师、银行家和会计师。我们选择了能源生产和消费，因为这是一个很庞大的行业，也因为我们能够在这一领域有所作为，1%或2%的产量提升都将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问：明白了，你认为竞争对手是哪些公司？

答：在这三个不同的领域，我们有不同的竞争对手。

第一个领域：在营销自动化领域，有Adobe Marketing Cloud、IBM Marketing Cloud、和Google Analytics。在中国，我们没有某一家真正强大的竞争对手，但有竞争对手在做国双涉足的领域。相反，国双提供的是全面的一站式解决方案。

第二个领域：在专业服务领域，国双可谓先驱（在中国）。IBM Watson也类似，而且规模很大，但在中国做得并不好。一个很大的原因在于汉语和英语之间的差异。在英语中，单词之间有空格，但在汉语中没有空格。因此，英语和汉语所需的自然语言处理算法是非常不同的。因此，国双在这一领域可谓先驱。这是一个新的市场，有新的技术，一切都很新。有一些间接竞争对手会涉足同一领域，但他们不提供类似的解决方案。您可能认为法院和办公室的传统IT提供商可能会对国双构成挑战，但实际上，国双提供的解决方案是构建在之前解决方案的基础上。我们在传统IT平台基础上构建AI解决方案。

第三个领域：在物联网和石油天然气领域，国双也是独一无二的。我们确实有竞争对手，但我们也和他们合作，比如传统的油气咨询公司，还有战略公司。这些公司提供所有的咨询服务并生产大型设备。但国双非常专注于构建数字孪生，以提高所有这些公司的业绩。也有一些公司在销售IT集成解决方案，但与我们并不完全相同，我们更多地关注分析方面。

问：您是如何发展至拥有涵盖整个客户旅程的竞争优势以及分析非结构化数据的能力的？

答：首先，国双有着很长的历史。我们现在是一家大公司，有很多员工。我们比竞争对手拥有更多的员工，可以有更多的人力来覆盖客户旅程。

其次，国双不像许多科技或应用公司。我们最初是一家构建“软基础设施”的公司，而非应用程序。因此，我们有非常强大的数据和分析基础设施层。我们的基础设施和开发平台增强了我们基于此开发其他数据分析应用的能力。

第三，在营销自动化之外，国双还能将业务范围扩展到专业服务和物联网。有些人可能会说这些领域相互之间并不相关，但我们认为它们是相关的，因为在这一领域，要想为客户提供切实成果，关键的挑战在于拥有强大的软基础设施AI平台层，以处理结构化和非结构化数据。而这正是我们的优势所在。

我想把我的回答扩展到竞争对手，给你提供更多的信息。如果你所在的行业在5年内没有竞争对手，那么可能是你选错了行业。

在营销自动化方面，有很多外国竞争者，但国双可以（而且已经）赢得相当大的市场份额，因为中国的环境非常不同，我们对此有更好的理解。不仅仅是运营环境不一样，比如中国的防火长城，其实思考方式以及在互联网上消费时间的原则都不同。中国有非常不同的消费级和企业级技术文化。即使没有防火墙，中国公司和外国公司也会开发不同的在线应用程序。比如，QQ和MSN Messenger。中国政府从来没有禁止MSN Messenger。20年前，MSN Messenger是最好的，每个人都把它当作桌面聊天工具。但后来当QQ出现时，MSN失去了相当大的市场份额。只是QQ做得更好，确保中国人喜欢它，让越来越多的用户转而采用它。最初，中国人会同时使用MSN和QQ，但2-3年后，再也没有人使用MSN了。我们和QQ一样，更了解中国客户。这就是为什么国双在市场营销自动化领域与西方公司竞争时非常成功的原因。

现在，让我们重点看一下数据分析/人工智能业务与传统IT业务之间的差异。在传统IT行业，新公司在与现有公司竞争时，总是处于更有利的地位，因为他们没有老旧技术的历史负担，并能轻松适应最新技术。但在数据分析/人工智能领域，情况就不同了。积累的数据是一笔财富。从业时间越长，掌握的数据越多，就能从丰富的数据中学习，磨砺专业技能。然后就能利用自身的专业知识提供更完善的服务，积累更多的数据，这就形成了一个自我强化的良性循环。即使新公司有更新的技术，但他们没有数据。这是我喜欢我的业务的原因之一。如果一开始就做对了，那么竞争优势就会越来越大。

问：中国政府是否为这一行业提供支持？

答：这是当然。领导人的讲话就体现出了国家不仅提供支持，而且还在尽力推进这一行业的发展。这是一个中国可能落后于美国的行业。但现在我们有很多数据，有更多的人口，因此消费市场也更大。同时，在数据的使用方面，我们也不存在老旧系统的问题。我确信，我们能够在全球范围内发挥领导作用。另外，在中国，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已经上云，因此无需像美国的老牌公司那样担心从本地IT迁移到基于云的环境。所以这里（中国）的数据收集要容易得多。

问：现在来谈谈人才和创新吧。您如何发掘最优秀的人才？

答：不得不说，中国的IT（数据/AI）行业在某种程度上需要向西方看齐。在技术方面，西方很早就在微芯片和算法等领域占据了领先地位。他们有像卡内基梅隆大学、微软这样优秀的高校和企业，还有像硅谷这样的创新中心。也正因如此，国双想要涉足海外市场。在国双研发部，许多员工都有海外工作或学习经验。我们也从中国最顶尖的高校招聘优秀毕业生，例如我的母校清华大学以及其他高校。

问：最后，我们知道创新是这一行业制胜的一大关键因素。贵公司如何激励真正意义上的创新？

答：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们花了很长时间在思考这一问题，并成功地将创新融入到了公司的DNA中。我们组织了很多活动，鼓励员工尝试新的想法。我们每年都举办黑客马拉松，还设立了一个内部孵化器，助力员工开发新产品，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创收。如果产品成功推出，则开发团队将获得一定数额的奖金和荣誉。另外，我们鼓励员工申请专利，在如今中国所有的人工智能公司中，国双在知识产权申请方面当属第一。